我見過最純粹的愛情,竟然在少年動漫中
——還有人記得《獵人》的王麥組合嗎?
近期,獵人要復刊的消息不斷傳來,結果又不出意外的讓人一再失望。記得剛開始看獵人我還在小學,如今已畢業多年,不禁感慨真是時光蹉跎,獵人也成了伴隨我成長的作品。
獵人無疑是一部優秀的作品,即使作者富堅義博常年無期限的休刊,仍有一批死忠粉,而其中螞蟻篇是我目前最喜歡的篇章,裡面有太多可圈可點的地方: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,超燃的打鬥場面,並且開始探討少年漫畫少有的人與自然,個體與集體的關系,生命存在的意義等哲學問題。但裡面最讓我感動的是蟻王和小麥的故事。
蟻王,他生性殘忍,對為了生下他而瀕臨死亡的蟻後見死不救,甚至還吃了來救蟻後的螞蟻;出生起就站在食物鏈頂端,輕而易舉的掠奪了他人城池,為了打發統治世界計劃前的無聊的時間,開始挑戰各種棋類冠軍,依然所向披靡,直到遇到軍儀的冠軍-----小麥,一切都改變了。
小麥,生下來就是一個盲人,家境貧寒,外表一點也不起眼,甚至經常流著鼻涕,除了軍儀外可以說一無是處。我是為軍儀而生——這是她一直所堅信的。直到遇到蟻王,她的生命出現了另外一束光。
初見時,蟻王高高在上,小麥拿著拐杖,有些狼狽的跪在蟻王對面,蟻王讓她閉嘴,她卻連用鼻子呼吸都不會。就是這樣傻的人,在開始下軍儀後一切都不一樣了,如入無我之境,已盲的雙眼睜開雖然依然看不見,卻如泉水般清澈透明,毫無波瀾。第一局,蟻王輸了。從此,蟻王再也沒有贏過。
當蟻王想出一招“離隱”自鳴得意時,小麥第一次遲疑了。原來這一招小麥在十年前已創造,名為“孤孤狸固”,後來她有用“中中將”破解此招,當她看到蟻王出這一招時,像看到死去的孩子又出現了一樣,不忍再次“殺死”,所以遲疑了。
面對這種說法,蟻王表示掃興揚長而去,自己一人時卻陷入沉思:一直以來,呼吸被擾亂的都是自己,本應感到屈辱,卻又樂在其中。這種矛盾的心理,對剛出生不久的蟻王來說,是不可理解的。這或許就是感情的萌芽,總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,明明是討厭的事物,發生在和對方之間,卻不再一樣。
為了擾亂對方,蟻王提議增加賭註:小麥若贏了,可以答應她任意要求;若輸了,她將失去左臂。卻未料到對方無懼無欲,一直以性命為賭注在下棋的小麥冥思苦想後也沒有想要的。這樣的覺悟讓蟻王再一次震撼,原來人類也有值得被尊重的,於是自斷左臂以示敬意。此時,小麥對蟻王的改變已不僅僅是軍儀上了,她同時也改變了蟻王對人類的看法。
兩人近乎不眠不休的下著軍儀,蟻王不變強,但小麥也在軍儀上覺醒了,王似乎永遠無法追上她了。兩人在軍儀上已是互相成就,不只是單純的對手了。
“喂,名字,是什麼?”蟻王第一次想要知道一個讓人的名字。
“我的嗎”
“還能有誰”
“小...小小...小麥”
“小麥啊”
“總帥大人...總帥大人的名字...是叫做什麼呢”
朕的名字嗎,朕的...是什麼來著,蟻王突怔住。此時,他發現自己沒有名字。
我是誰?蟻王第一次迷失了。
名字是從群體中區分個體的符號,所有的人都有但他沒有,難道他的到來只是為了種族的使命?王開始質疑,但最終“獸性”戰勝了“人性”。雖然有些人生來的某些才能就凌駕於自己之上,但是暴力才是世界上最強的力量,只要他願意,小麥可以瞬間死去。這一刻,天平傾斜了,蟻王打算殺死小麥。
但當推門看見小麥被鳥欺負,被啄的渾身是血時,感性瞬間戰勝了理性,他立馬殺死了鳥,沖上前關心小麥的傷勢。小麥由於第一次有人這樣關心她,感動的嚎啕大哭時,他站在一邊第一次不知所措。此時,他明確意識到小麥在自己心中是不同的。弱者是需要保護的,而小麥需要他保護。
這一刻,糾結的內心再次動搖。我是為何而生,朕為何物?無名的王,虛假的城堡,眼前聚集的是毫無自我的人偶。坐在城池之中的我到底是誰?
而此時,獨坐在棋桌前的小麥第一次有了慾望,想起了蟻王未說的名字,好想快點和他下盤棋。
蟻王開始討厭被監視,於是命令彼多解除圓,也正是如此,讓會長和桀驁有機可乘,導致小麥被龍星群所傷。當彼多趕到時,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:世界彷彿失去了顏色,只有小麥流出的鮮血紅得刺眼,蟻王抱著小麥,一動不動,時間都凝結了。彼多呆立在原地,哪怕她不懂人類感情,此刻也明白了小麥對蟻王得意義。
同樣震驚的還有桀諾和會長,佇立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。蟻王溫柔的擦去小麥嘴邊的鮮血,交給彼特,請求她治好小麥。第一次,蟻王去拜託一個人,而非命令。
在與會長的對決中,蟻王中了“貧者的薔薇”的劇毒,命懸一線。被兩名護衛救活後,卻失憶了。隨著記憶的消失,征服世界的使命蕩然無存,也忘記了小麥的存在。讓蟻王變成一張白紙,重新去選擇。最終,個人的意志戰勝了種族的使命,蟻王想起了小麥,並決定和她下棋共度自己最後的時光。
為了找到小麥,蟻王不惜請求龐姆甚至下跪。這一跪,是放棄了全部的驕傲與尊嚴,重似千金。
當蟻王找到熟睡的小麥,聽到她在夢痴中也在下著軍儀,不禁莞爾一笑,喊道:起來,小麥,來下棋吧。
兩人坐在棋盤前,第一次閒聊起來,小麥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微笑。這時蟻王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:梅路艾姆—照亮全部的光芒。
“梅路..艾姆大人”小麥驚慌的跪拜 “我...我的名字是小麥,請多多關照”。
“不要加大人”蟻王說:”不要讓我說第二遍。“
“不,不行的,直呼總帥大人的名字的那種事,我絕對做不到”小麥忙擺手拒絕。
“那麼,如果朕在均與上贏了你,就直接叫朕的名字”蟻王淡淡的說。
“我明白了...那個...我能在叫完以後再去死嗎”小麥突然釋懷了一樣。
“啊,這個啊,沒有死的必要,朕和以前不一樣了,你就做好連敗的准備吧”蟻王帶著點小傲嬌微笑的說。
“是”小麥高興的點頭。
“你要是贏了,想要些什麼嗎”蟻王問。
“再陪我下一局好嗎”小麥不假思索的說。曾經小麥想破頭也想不出的答案此刻卻早已在心中。
那當然,蟻王心裡默默回答,卻沒有說出聲。
“那麼開始了”蟻王說。
兩人對弈中小麥再次破解了破解“孤孤狸固”的招數“中中將”,蟻王忙認真思考對策。
此時,小麥突然留下了幸福的淚水“我...這麼...幸福真的可以嗎?”淚水不停的奪眶而出“像我這樣的人,身上發生這麼多好事真的可以嗎?”
蟻王聽後,輕輕的嘆息了一下,告訴了小麥實情:“朕已中毒命不久矣,最後的時光只想和你下棋度過,但是...毒會傳染,朕在你身邊呆久的話你也會...”
未等蟻王說完,小麥下出反擊一步棋,小麥又要贏了。同時她吐露心聲:梅路艾姆大人,我現在...非常的幸福,雖然我只是個粗人,但請允許我陪您度過這段時光......我一定是為這一天而誕生的。“
看著小麥幸福的淚水,蟻王的心也柔軟起來,朕啊,一定是為了這個瞬間誕生的。蟻王心理同時默念。
為何而生?每個人都曾苦苦探尋,往往求而不得。但這一刻蟻王和小麥幸運的找到了答案,兩個人的心貼靠在了一起。
結尾就是著名的九連黑。黑暗中,蟻王一遍遍的呼喊小麥,第一次話如此多,如此直白的的表達對小麥的依賴。而小麥一遍遍溫柔的,不厭其煩的答復他,他們就是彼此的全世界。
蟻王始終沒有贏過小麥,但又有什麼關系呢?輸贏其實早已不重要。
當看到小麥握著蟻王手的那一刻,我想這就是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了吧。小麥最終叫出了蟻王的名字—梅路艾姆,蟻王在她的懷中安詳的去世了。此時,小麥也生命垂危,不久隨蟻王而去。
小麥是否發現蟻王不是人類?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,後來發現,其實這個已不重要。蟻王死於人類最深的惡意,卻在生命最後階段,感受到了人類最美好的情感。世界總是如此復雜,善與惡,美與丑交織在一起,可即便如此,小麥和蟻王卻鉤織出了一個純粹的世界,溫暖了彼此。願天堂還有軍儀。